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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味记 腊月里来年糕香
2024-01-12 09:58 来源: 撰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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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儿时,院门口那树腊梅开了,春节就近了。娘便开始张罗着做年糕了。家里有一只祖传的年糕模子,是太祖父母辈传下来的。据爹说,那玩意儿可是花梨木手工雕刻而成的——活脱脱一条鲤鱼的形状。圆形鳞片栩栩如生,尾部线条流畅,头部圆润似祥云的云瓣。木模的颜色经着岁月的冲刷,已经日渐深沉、褐黄、油亮,像抹过桐油似的。

  年底,年糕模子常常被东家西家借来借去,忙得不亦乐乎。邻居们在还模子的时候,捎带上一两条年糕以表谢意。所以,我除了能吃到娘做的年糕外,邻里的百般年糕味也尝了个遍。我甚至有点为我家拥有这样一只年糕模子而骄傲。

  老家的堂屋和灶屋连着。灶屋门开一下,冷风就伺机溜进来晃动幽暗的光线,娘垂着头,双手使劲儿摁揉着粉团。娘头上裹着一条碎花绿方巾,四周还有整齐的流苏。这是一种乡下女人专门包在头上的毛线织物,保暖,谈不上美。不过,在那个年代的村民眼里,也许这些妇女头上裹着花方巾是妖娆动人的。

  我在一旁握着一柄铜勺(一种水瓢),时不时地给粉团添加温水。娘十指纤长,双手灵活得像一双燕子翅膀,对着盆里的粉团上下翻飞闪转腾挪。

  粉团渐次光滑可鉴起来,并且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气,那是原始的米香。

  有些手生来就是要握粗糙的劳动工具,也有一些手生来就是搞凌空蹈虚的事物。它们都带着各自的一种宿命,跟手指本身适合什么关系不大。

  娘在硕大的粉团上掰出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剂子,然后麻利地将剂子轻轻按进鲤鱼模子里,抹平。桌子上早已铺好往复折叠的毛巾,娘把模子在毛巾上旁敲侧击一番,一条鲤鱼年糕就稳稳地落在左手掌心了。瞧!眼睛、鳞片,活灵活现地拓在年糕上。这松散的米粉经过温水和双手的搓揉,便有了凝聚力。而经了这花梨木的年糕模子,便似乎兼有了生命和灵气。

  竹蒸格上铺着濡湿的炊巾布(纱布)和一段段青粽叶。用粽叶来做年糕底座,添香又防粘,这又是娘的主意。

  有时,娘还会做点瓜叶年糕。嫩南瓜叶在秋季用石灰泡好,贮存在小瓷缸里,年底了就可用来做瓜叶年糕。

  满蒸格青青白白的年糕往大铁镬子上一摆,盖上锅盖,便开始蒸年糕。娘文化程度不高,倒处处显出蕙质兰心。她在木质锅盖上贴一张打湿的纸条,嘱我:“囡儿,蒸到纸条干透,年糕就熟透了。”

  刚蒸好的年糕,热气氤氲,晶莹剔透,水灵灵、亮闪闪,有玉石之光,散发着淡淡的草木和粽叶香气,光看着闻着就百般受用。

  娘端出一只濡着红染料的小酒盅,嘱我用筷头“点睛”。我没有张僧繇的功力,却也乐此不疲。年糕鱼有了红眼睛,更栩栩如生了。

  我吃着温软的年糕,听着外头噼噼啪啪的爆竹声。嗯,年的味道。

  年糕在外头存放几天,就会龟裂僵硬,影响口感。娘自有办法。腊月里,一般都会下雪,娘用干净的小竹篓,装一些冬青树上的积雪,再把雪储在大瓷盆中。待雪融化后,娘称其“腊水”——一种没有杂质,没有微生物的水。把年糕浸没在腊水里,十天半月,也不会变质变味。

  年糕可以直接蒸来吃,也可以切成小长条,与粥同煮。年糕粥更添了米粉的香,嚼起来还筋道得很。有些特别软糯的,吃的时候还能像牛皮糖似的,拉丝很长。

  去年,福建的一位朋友,送了我一条当地农家做的大年糕,有寻常搓衣板那么大,是艾草年糕。蒸过之后,色泽清润,几近透明,绿翡翠似的,细腻软糯到极致。心里暖烘烘的,充满淳朴的他乡年味。

  年糕年“高”,意味着高升和高兴。日子过久了,明白高兴比高升重要多了。吃着年糕,亲朋好友都能高高兴兴地迎接新年,应是最欢喜的事了吧。

标签: 责任编辑:姜文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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